第五集团军下属的主攻力量，第三十二军与第十一装甲师，刚从Autotela市撤出轮换回国修整，而几个航空队的也同样跟随着他们回国。很奇怪的是，主要战斗打了十五天，铁路线却几乎没有遭到任何破坏，于是后勤部就从国内调来了十几列客车，让军人们以更快的速度回家。
还来不及体验一下被炮火摧残后的城市与成为占领军的**，军人们就提早上了火车。驾驶室中的演讲稿通过车内广播聒噪起来，无非是讲这次战斗多么残酷，战果多么巨大，国家感谢军人们的奉献之类的话语，以及对最近报社通稿的宣读。
飞行员们是最后一批登上列车的，好心的空降军司令给上级做了关于为何更改作战目标的完整报告后，又在火车上把几个航空队专门安排到了军官车厢，那里空气比较好，因为陆军士兵在连续作战后，身上已经变得臭烘烘的。这点在经过普通车厢的时候已经能感受到了。他们眼神空洞，坐姿散漫，看起来丝毫不像是打了胜仗后的部队。列车的桌板上配备有娱乐系统，很多士兵选择四五个凑在一起，打打德州扑克或者二十一点，这样很容易打发六个小时的车程。
飞行员们来到了军官车厢，从某种意义上，相比陆军士兵，他们更容易欢快起来，因为他们没在散兵坑中睡过，也没有面对扑面而来的密集火力，更没有闻到过太多的血腥味。每个飞行员只有一个临时配发的陆军120升大背包，用于装飞行背包、耐压服和HUD头盔——到了地面上，他们就不再需要这个了。
“你在想什么呢？”Leoncini对Drew说。
“回去后我们照例会有个休假，可是我却没有。当然，就时间安排上是有的，可是我还得就这28架飞机的损失做个又臭又长的总结，飞机都摔干净了我还总结个屁！总结完我就得再去和各个工厂联系，免得上面给农药机或者其它的什么。说起来……上次我们就该开农药机去的，反正也没有拦截，这样，我就不用去蹲工厂了。”
“你不该这么想，Drew，要是这样的话，我们的升限不会有那么高，也没有自动弹出系统——即使大多数人都能反应过来，可是Ritian肯定就活不下来了。说起来，在上次他……因为某种原因晕过去后，变得怪怪的。”
“是的，”Drew看了看对面正在读书的Ritian，“非常怪，他的说话已经恢复了顺畅，可是有时候会沉默寡言，有时候像小孩子一样黏我。”
“这是创造力的证据！”Rico说，“我人生的第一首歌就是这么写出来的，那年我16岁……”
“我们现在谈论的是脑袋烧伤的后遗症，而不是创造力，”Leoncini觉得Rico说这个有些不合时宜，“能吹吹《大队长之歌》吗？”
“恐怕不行，”Rico听到这个立刻就变得有些垂头丧气了，“在弹出时我带着萨克斯了，但是那加速度把萨克斯弄坏了，然后我修了几天修好了，可是却发现找不到吹嘴了。”
“去买个吧，买个好的，中队给你报销。”
“真的吗？谢谢！”Rico开心地笑了，他瞥了一眼Ritian，他正在读书名为《心灵真的存于脑中吗》。
Drew继续想着关于航空队的事情，突然她发现，从自己进入航空队开始，航空队已经四次重建了，这次自己成为了中队长后，队伍也已经批量补充了两次人员——但是却有一次补充失败了——那批人被强迫上了航空母舰。补充失败，“补充失败”，想到这里，她忍不住笑了出来，航空队如今飞行员的缺额已经接近了一半，却还在作战，她早就该申请整训并第五次重建部队了。
Drew想了一会儿，觉得很无聊，当大多数人都昏昏欲睡的时候，她却决定走进另一列军官车厢，和陆军的人们聊聊天——很奇怪，平常她是厌恶那么做的。这可能是一种不凡的感官能力，因为旁边的军官车厢正在热闹地喝酒。刚开始没人注意到刚关上连接处大门的Drew，可是当她轻轻脱下了军帽后，就立刻受到了热烈的欢迎。他们把她当成真正的英雄，一个劲儿敬酒——女性飞行员一共也没几个，而还和他们待在一起的，一定是A-2航空队的那位。要不是车厢还不够高，他们甚至想把她抛起来。
刚开始只是毫无理由地喝酒，后来他们谈论起了调动情况。一个蓄着漂亮小胡子的副营长谈论起来，他们原本是要在休整后调动到Riste市，可是昨天刚得到了消息，他们就和Riste市的美景告别了，因为在前天Riste市就被敌人攻占了。
Riste市本来就没有什么易于防守的地形，何况那里的防守还很空虚。
这群军官们当然可以一边醉眼迷离地吃着比萨饼，一边把酒撒到桌子上，或者踢倒空掉的酒瓶并哈哈大笑，可是Drew突然间就把本身就没全部融入进去的心情全部抽出来了，仿佛身处另一个世界。
Hermina！她还在Riste市吗？
似乎一瞬间Hermina就被偷走了，不过好消息还是有的，当A-2航空队坐着敞篷卡车吸足了灰尘回到基地时，却意外地发现Tito已经被放出来了。
“刚好刚好，”醉意盎然的Drew扶着Leoncini，“既然你都出来了，那我们今晚就接着喝呗。开会，开会开会开会！”
飞行员们无精打采地坐在会议室里。
“我有两个命令要宣布，”Drew用力甩了甩头，“第一，休假，这次是真休假，各位可以离开基地，回家看看，或者上街嫖嫖，这都没什么问题。日期是……Leoncini！今天是几号来着！”
“二月二十七日。”
“那休假从三月一日正式开始，因为我觉得今天喝完了酒，明天我们大都起不来。上面给出的命令是三月九日之前归队，不过我希望大家三月八日那天就能还坐在这里。第二！第二是我们会被再次调回原基地，所以这次离开的时候要把自己的行李都打包好，交给后勤处运走。然后，然后是第二个命令！”
“你已经说完第二命令啦！”Tito嚷道。
“不，没说完！因为我说过一共只发布两个命令。第二个命令是，你们谁直到老基地旁边哪家理发店比较好？我要重新染个发，当然不知道的话，我就自己找找看吧。还有一个额外的命令，给我们亲爱的小毒虫Tito，你的休假没了，你得全程跟着Ritian去休假，他受伤了，需要有人陪着。还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当晚的酒宴上，Tito成了最大的受害者，或者是受益者。每次狂欢都得有个理由，既然这次战役对A-2航空队来说是个沉痛的打击，那自然就没什么好庆祝的了，所以这次醉酒的名义就是为了庆祝Tito戒毒成功——应该是成功了，毕竟直到第二天，Tito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对兴奋剂的渴望。尽管宿醉的滋味不好受，但对于Tito来说，这也是一种享受，戒毒所里没有酒，也没有朋友，只有作为毒品替代的阿片类药物和香烟——可是他偏偏不抽烟，阿片也在使用了一周后就被医生停掉了。因此，Tito美美地吐了两次，第二天又美美地吃不下任何东西，最后美美地和Drew与Ritian坐上了高速列车。
“Ritian似乎很担心你在戒毒所里被好男色的壮硕汉艹菊花，”Drew说，“有这回事吗？”
“我可没那么说过。”
“你就是那么说的。”
“我记得我当初表述的是，我担心Tito在戒毒所里，被某些喜欢同性的，身材比较强壮的男性在性的方面做出侵犯。”
“是吗？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‘文雅’的人呢。”
Tito坐在一边用假装没听到来缓解自己的尴尬。直到他偷偷瞄了一眼，才发觉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在盯着自己，才不好意思地说：“没有。”
“很抱歉，”Tito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为此事而道歉过，“或许从第一次打兴奋剂的时候，就注定了是这个结局。还好在‘黄油战役’里没有什么恶战，否则我就成为逃兵了。”
Ritian的眼神似乎变得冷淡了一点。他放下了手中的书，用略带冰冷的声音说道：“这是所谓的机械论。或许这才是我们的真理，一加一等于二，两个一加一等于二就是二加二等于四。我一直是这么觉得的。或许命运早就决定了你得成为飞行员，因此决定了你被调往苦寒之地，这又决定了你得打兴奋剂，然后就没加入到‘黄油战役’中。”
说道这里，他的表情缓和了一点：“其实也没什么，这次损失很大，虽然责任不在我们，参加也好，不参加也好，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无功无过的。”
Drew用双手扶住了Ritian的肩膀：“你怎么了？头不舒服吗？虽然之前就觉得你好怪，可是刚才感觉……你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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